河灯

很久没写东西了，为被我文笔创到的读者说声抱歉……

意义不明的短打，无异世界的普通人设定，两人都是普通男高。

ooc致歉。希望tag没有打错。

以上。

————————

雨宫莲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那个孩子。

那家生意很好的花店，就开在地铁站地下商场最繁华的商铺，哪怕不去刻意关注，作为每天必经的地方也或多或少会看见。花店的店面太小了，一簇簇修剪得当的花枝被清透的釉彩瓶拢成束摆在街面上，欢欢喜喜地装点着来往人流，慷慨地向所有过路人无偿奉献它们的美丽。色彩本身就是最夺目的东西，又得益于店主的好审美，如此繁而杂的花在同一片空间和谐地存在着，哪怕是最着急赶路的上班族，也不得不为它们投上几分目光。

雨宫莲对花店正是在这样的目光投注中日益了解的。他知道花店大多数情况下是女店主亲手打理的，如果不是她过于随性的开店时间，恐怕花店的生意会更好。不过就算这样，雨宫莲也会见到忙不过来的情况，这时一个看上去不善交流的实习生会出现在店面前，给店主打打下手。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雨宫莲也会看见一个有着少见红发的孩子在店里帮忙。这位小店员看上去年纪不大，像是周围哪个学校来店里打工挣零花钱的高中生，规规矩矩地系着把腰身展露出来的围裙，手脚麻利地给客人包装花束。

不知是不是错觉，停留在花店的年轻女性愈发多了起来，也许是因为离得不远，就连带着在四轩茶屋附近带着花的人也多起来。当姑娘们拿着花束进到咖啡屋时，雨宫莲也会将自己落在咖啡机上的目光短暂移开。他认得那家花店独特的捆束丝带的方式，四片翅膀的蝴蝶停留在玻璃纸上，安静而有生机。雨宫莲偶尔会听见客人们讨论起红发的店员，最多的评价是安静平和，无论客人在挑选花时改变多少次主意都不会展露出一丝不耐，当被询问时，也会认认真真给出建议。

真是像一朵花一样呢。客人接过雨宫莲递来的咖啡时，向同伴感叹道。

即便从未接触，雨宫莲也觉得，这样的评价或许是贴切的。

因此当他拎着还在滴水的雨伞，真正正式站在花店前时，或许是出于不带任何意图的欣赏目的，看着店里的两人，好一会都没有进去。

雨天的工作日没什么客人，花店似乎正在收拾什么，他看见店主踩在叠起来的椅子上，伸长了手臂去够架子上的东西，红发的店员帮她扶住椅子，仰着头注视着她的动作。花店的灯光明亮却温馨，淡黄色的光柔柔地散下来，把那头漂亮的红发边缘照得模糊透明，红发的主人神情一如既往平和，只是微仰的动作将那张平日被头发吸引走了大半注意力的脸完全露了出来。形容词是多余的，造物主在雕琢这张脸时一定下了一番功夫，叫其所偏爱的一切都在同一人身上绽放。

雨宫莲静静等了一会，收起伞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

店主余光看见客人，艰难地在椅子上向他问好，红发的店员也转头，向他点点头。

他顿了一下，对红发的店员说：“小姐，我想……”

“噗嗤。”

店主忽然笑起来，她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手上拿的那盒东西——雨宫莲刚看清是一盒干花，也簌簌抖动起来，于是白的黄的蓝的紫的，缤缤扬扬，大半都洒在了下方小店员的脑袋上，遮住了那双方才因为听见雨宫莲的话而瞪得溜圆的眼睛。

雨宫莲觉得自己应该先疑惑他们在惊讶什么，但他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双圆溜溜的眼睛很像某种动物的幼崽。

“先生，”似乎是为了回应那声小姐，店员这么称呼他，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是男生。”

店主笑得更厉害了，等她颇为艰难地从椅子上下来，似乎有些满意地看了看自家小店员满头花的样子，才转过头向雨宫莲道：“别在意，你不是第一个认错的客人……我得让这些干花换个地方，不然受潮就麻烦了，让这位店员‘小姐’为你服务好吗？”

雨宫莲有些尴尬地点头，他从听见对方开口就知道自己搞错了，此时不自然地一低头，将拿在左手的长柄伞换到右手上，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抱歉。”

“没关系，多半是因为这身围裙。这是店主的得意之作，就权当客人你在夸她了。”红发店员一点一点地摘着自己头上的干花，边把它们收集起来放到桌上，边给他找好了台阶，虽然有点像在给自己找补，“请问客人想买些什么花？”

“大概是能……叫人看了心情会变好一些的？”雨宫莲想起佐仓老板交给他的任务，有些头疼该怎么形容。

“是摆在家里的吗？”

“摆在店里。”雨宫莲想了想，补充道，“咖啡店，在四轩茶屋的巷子里。”

“那家叫卢布朗的咖啡屋吗？”出乎意料的，对方竟然知道，“店主和我说过，那家咖啡屋的咖喱很好吃，可惜我一直没时间去尝试。没想到老板竟然这么年轻。”

“我不是老板，临时看店罢了。”

红发的店员点点头，低头选起了花。“咖啡屋的话，最好不要选味道太重的花，会冲散咖啡的香味；店里的装潢是深色调吧？摆上一些暖色和浅色的花可能会中和一点厚重的感觉；是摆在花瓶里吗？如果有水，叶子不需要全部剪掉……你看这样可以吗？”

他的指尖划过大朵的红玫瑰、百合和葵花，挑了几枝浅色的洋桔梗和香槟，搭配最经典的尤加利叶，又从不知哪抽出一些雏菊和雨宫莲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手掌一拢，递到雨宫莲面前。

香槟的清香首先爬上雨宫莲的鼻尖，他下意识轻嗅一下，眼睛看向对方，发现对方盯着他的目光有些紧张，似乎是怕他不满意，像是第一次独立工作的职场新人，害怕哪里做错引来客人的不满，直到他点头才舒了一口气。

“那么，这束花还需要包装吗？还是我帮你把枝条修短一些？”雨宫莲可有可无地答应着，看他快速把花枝底部剪出一个一个斜面。他知道这是为了让花多活一段时间。

雨宫莲付了钱，抱着报纸卷起的那束花准备离开，不知怎么，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红发的店员正收拾着刚才剪下的枝叶，一片干枯的花瓣在他的发间闪动了一下。那是方才没被发现的漏网之鱼。鬼使神差的，雨宫莲伸手将它摘了下来。

指尖勾起了几缕发丝，雨宫莲和对方都愣了，两秒后雨宫莲才举起手，向他展示那片花瓣。他反应了一下，向雨宫莲展露出一个笑容，勾起唇角，连带着眉梢发尾都生动起来的一个笑容。

“谢谢，”他伸手拿过那片花瓣，“我叫wonder。”

“雨宫莲。”雨宫莲收回手，搂紧了那束花。“有空去咖啡屋坐坐吧，我请你喝咖啡。”

完。